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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7章 徐福東渡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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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7年10月20日

年約三旬, 面目俊美, 雄姿英發披甲背弓、腰間懸著佩劍的孟寒山看起來相當悍勇,身為航隊副統領依然帶著兩名隨從沿著甲板巡邏,所經之處船員和士兵無不精神抖擻, 滿臉敬意。

當然他的目光掃過諸位乘客身周停也不停半秒鐘, 換言之就像柳冬兒一樣壓根看不見。

“也不錯,不用動手了。”雷雪拍拍雙手倒覺得省事不少:“我們本來打算把他抓住再談,說我們是海外氏族, 搭這艘船前往三仙山,不行就把守護神叫出來。現在簡單了, 他根本看不到咱們。”

剛剛把繩索蛛絲收起的淩耀祖也頗為輕松:“昨天那幾名守衛,現在想想都是離得近了我們先動的手, 還真不是被他們發現的。”

兩隊打個招呼,丁一老胡抓住孟寒山手臂,只見這位副統領立刻瞪圓眼睛:“爾等何人?竟敢擅自登船, 來人,殺無赦!”伸手便拔出佩劍。等丁胡兩人松開手掌, 他拎著明晃晃的佩劍頗有些莫名其妙,對面前的幾位乘客看也不看一眼,失笑地還劍入鞘, 帶著隨從繼續前行。

眾人又換了船邊兩位守衛試試, 依然如此。

“倒也不錯,這回不用憋在底下了,上來透透風。”梁瑀生倒還樂觀, 柏寒也由衷高興:距離那些死囚只有一層木板的滋味並不舒服。杜老師“唉”了一聲,直拍腦門:“這事鬧的,跟地道戰似的東躲西藏整整三天,合著人家根本看不見。”

當下兩隊把整艘赤鯉船徹底搜查一遍,又通知二等座新人。就像丁一探回的消息,五百名童男童女占據了甲板上三層船艙,船員和士兵則住在甲板下層,靠近船頭位置修建兩間指揮室,類似船長室。室中顯然是孟寒山日常處置公務的地方,筆墨紙硯一應俱全,丁一指著花名冊給大家看:“這個,不光童男童女,這條船上的都有。”

幾人圍過來細瞧,發現除了五百名童男童女,連船員士兵的姓氏籍貫都寫的清楚,還有生辰八字,第一個便是孟寒山。

楚妍忽然問:“杜老師,童男童女是怎麽選出來的?有什麽資格或者標準?”

杜老師搖搖頭,盯著名冊說:“秦朝幾百萬人只選出三千個,很可能和生辰八字有關:古代人很看重這個。”

咦,這是?五個畫著玄龜、赤鯉的木盒擺在桌面,打開裝著滿滿信件。打開玄龜木盒最上面一封信,卻是寫在薄薄信紙上的豎行繁體字,柏寒看著很吃力。

杜老師接過來看看落款,“這封是今晚停船剛發過來的:前三日無事,明日起鬼魅橫行,鮫人勾魂,幽靈浮海。汝下令其餘四船,需得嚴加防守,同心協力度過難關。第七夜便可到達三仙山,求取仙藥,功德圓滿,不負始皇帝大恩。另,令汝保管的寶物乃是成功關鍵,切切不可大意。”

徐福果然不是第一次出海,上次來的時候遇到鬼魅和鮫人失敗了。想到這些的不僅柏寒,大家把其他木盒也翻個底朝天,都是孟寒山每晚和其他四船的例行通信。杜老師特意把這兩天青魚船的信件找出來,果然沒提到有外人逃離。

就算看不到我們,青魚船也一切正常,可這艘赤鯉船實打實少了三個人啊?孟寒山看著精明能幹,就此不聞不問?柏寒琢磨的頭都疼了,忽然被雷雪拉出指揮室。

原來是孟寒山回來了。他看不到圍攏在側的兩隊乘客,徑直走進指揮室,隨即厲聲大喝:“守衛!”

附近兩名守衛連忙跑過來:“統領!”

“有誰來過?”立在眾人身前的孟寒山指著被翻動的五盒書信和花名冊勃然大怒:“敢動我的東西,給我把賊找出來!找不出來你們兩個軍法處置!”

望著面前臉都氣紅了的孟寒山和兩個欲哭無淚的守衛,覺得好笑的柏寒漸漸笑不出來了:他們真的看不到我們嗎?難道我們是透明幽靈?早已死去多時....

沈百福忽然問:“玩過《寂靜嶺》沒有?”

游戲沒玩過,《寂靜嶺》電影倒是經典:小女孩獨自前往頻頻出現在噩夢中的寂靜嶺,放心不下的母親緊隨其後。那座“腐爛死去”的小鎮終年彌漫重重白霧,每逢防空警報響起就從荒蕪灰暗的表世界切換到血腥骯臟、可怖生物出沒的裏世界。

“看過電影。”柏寒匆匆給雷雪楚妍講述電影情節,又回憶著:“我記得結尾是女主角帶著小女孩回家,卻無法和丈夫團聚:他們身處兩個空間,彼此能感覺到對方卻看不到也摸不著。”

沈百福伸長胳膊指指周圍:“像不像?他們在裏世界,我們在表世界。”

這個比喻相當簡潔,楚妍苦笑著說:“OK,我們要把她們從裏世界挽救出來,完成任務的同時他們也恢覆正常了。這場任務非常獨特,可以大大豐富我的記錄。”

旁邊商量許久的梁瑀生和淩耀祖一前一後走來,“得盡快去徐福那條船看看。”

沒錯,必須確定徐福本人能不能看到我們才行:這位方士知道第四天才出現鬼魅鮫人,絕不簡單。柏寒看看手表,“今天來不及?”

“今天不過去,萬一有事回不來,明天來得及。”梁瑀生指指漂浮在遠處海面的玄龜船,夜間游泳過去並不容易,得找小船才行。“先把徐福說的寶貝找到再說。”

一個小時後,兩隊在孟寒山居所墻壁寶庫中發現兩只精鐵鑄造的箱子。它們非常沈重,縫隙用鐵汁澆灌,顯然並不打算在途中打開。

“我開了?”柏寒拔出短劍。

看起來杜老師有點猶豫,不過大家很是好奇:能被徐福稱為“成功關鍵”的寶貝是什麽呢?一分鐘後大家眼睛都被熠熠寶光照耀得睜不開。

一輪白玉盤般的美玉;一顆明月般的寶珠;一對翠鳥、孔雀和鳳凰羽毛織就的彩旗;鑲著小顆紅寶石的翡翠骰子;閃爍藍黑光芒的神秘隕石;用紅寶石和黑曜石藍寶石粉碧璽鑲嵌眼睛的翡翠四聖獸;手掌大小的十二尊純金小人;數千年火候的人參、何首烏和靈芝鹿茸;用金線穿著麻將牌大小的翡翠制成的金縷玉衣;箱底還藏著一口極其鋒利的銅制長劍,入手沈重之極,劍身刻著篆體“泰阿”兩字。

“泰阿,泰阿!歐冶子和幹將聯手鑄造,出爐之日驚天地泣鬼神!楚國鎮國之寶,始皇帝占為己有日夜不離。”杜老師激動得雙手發顫,以至於周圍幾人生怕他把劍摔在地上。“想不到我三生有幸親眼見到。”

這位大學老師足足用了十分鐘才冷靜下來,目光不離盛滿鐵箱的寶物:“貨艙那些不過掩人耳目,這才是始皇帝獻給仙人換取不死藥的寶物。李斯記載:致昆山之玉,有隨和致寶,垂明月之珠,服太阿之劍,乘纖離之馬,建翠鳳之旗,樹靈鼉之鼓大部分都在此處了。這十二尊小金人,想來便是‘收天下兵,聚之鹹陽’那十二尊金人的精華所在。”

看起來比波寒冬博物館得到的寶貝更貴重?習慣從每個世界都帶回些禮物的柏寒心花怒放。寶庫裏居然還藏著一套玄黑龍袍,從通天冠到袍服、朝天履一應俱全,顯然是秦始皇特意準備的。

“始皇帝這是志在必得。”杜老師這麽斷言。“連龍袍和泰阿劍都舍得來換長生不死仙藥吶。”

好在並不是所有人都像他老人家一樣癡迷。梁瑀生看看淩耀祖,“放回去?別把孟寒山和徐福驚動了,寶貝沒了可就真沒法開船了。過了第七天再說。”

淩耀祖也讚成,勸道:“老杜!先放回去,耽誤正事就麻煩了。等任務過了,有的是工夫慢慢研究。”

杜老師摸摸這個看看那個滿眼不舍,大手一揮:“小柏福哥!到時候咱們一邊一半,誰也不許占便宜,就這麽定了。”

“我們連傳國玉璽和慈禧太後陪葬都有。”柏寒神氣十足地顯擺,“您又不是沒看過。”杜老師吹胡子瞪眼睛。

有了這一插曲,兩隊商量明晚前往玄龜船的時候,杜老師也堅決要求隨行平時他和雷雪都是留守人選:“我得看看徐福,反正第三天也沒什麽危險,快去快回嘛你們幾個連他們的書信都看不明白。”

倒也挺有道理。按說兩隊各派兩名好手前往玄龜船就行,可杜老師這麽一說,大家也都想見識見識青史留名的徐福,再看看玄龜船上的至寶,便商量好以明天午夜十二點為界限,一隊守護孟柳二人,另一隊探索玄龜船,過時便去接應。三名守衛被當場釋放,他們茫然呆立片刻,隨即回到自己崗位,像是從來沒被抓住似的。小雀斑隊伍歡呼雀躍:不用躲在艙底,尋找鮫人牛鬼顯然更順利了,便在甲板駐紮下來。

值得一提的是,大家把赤鯉船翻個底朝天,卻始終沒能找到救生小船或者舢板。六條大船吃水很深,無法靠攏太近,如果出了什麽事只能靠游泳逃生轉移,不但不合情理並且危險極了。

10月21日傍晚,率先出發的柏寒團隊把用不著的東西留在赤鯉船,帶好兵器便用蛛絲垂入大海。守衛的士兵和船員視而不見,雷雪在船上大喊:“有事就扔信號彈!”

十月底的海水凍得柏寒雞皮疙瘩都起來了,連忙奮力前游。兩條小龍倒是高興極了,圍著她前後左右撒歡,有它們在便不用懼怕夜間出沒捕獵的海獸了。

足足游了十五分鐘,遠處浮浮沈沈的玄龜船在月光下看起來沒有變化,柏寒有點洩氣,朝著兩米外的梁瑀生喊:“你說徐福會不會有問題?”後者自如地在海水中伸展雙臂,“有可能。他知道明天開始鬧鬼,肯定不簡單。”

“我也懷疑是他搞的鬼。”楚妍也這麽想,她游得最慢以至於落在後頭。“歷史上徐福直接去了日本,看起來他把始皇帝騙了。”

趙邯鄲倒是痛快,“我就想看看徐福那船上還帶著什麽寶貝,副統領這船都把杜老師弄得睡不著覺了,正統領那船還不定藏著什麽呢。”

一個小時之後,包括他在內的所有人都大失所望:玄龜船上的徐福居所墻壁裏倒也有個寶庫,可惜空空如也,房間陳設更是普通,還不如孟寒山的統領居所。

“走,找徐福去。”五人只好直奔船頭,那裏控制室正亮著燈火,依稀可見一位灰袍文士伏案疾書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咳,柏寒的寶藏又要增加了。我一直很惋惜,始皇帝啊慈禧太後啊他們的陪葬品就這麽流失在漫漫時間長河中了。於是我的女主角就把奇珍異寶們打包收了。嗯,過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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